文/张博文

　　2017年5月9日，锤子科技发布会，罗永浩哽咽着说：“如果有一天卖了几百几千万台，连傻逼都在用我们的手机，你要知道——这是给你们做的。”

　　两年后，老罗把锤子丢了，今日头条接下了这个品牌，甚至为了帮助老罗还债，还花6000万让抖音签下了罗永浩的带货直播，吆喝卖货。

　　老罗嘴里的“傻逼”们用没用上锤子手机不好说，但昨晚（4月1日）的直播，估计有些买了老罗直播位置的厂商，正在拍大腿后悔，觉得自己不那么聪明。

　　经过前期不停地铺垫和抖音卖力的造势，罗永浩的抖音直播卖货首秀累计观看人数超过4800万，支付交易总额超过1.1亿元，似乎成绩还不错。但朋友圈里不少人调侃说，本来是抱着看罗老师说相声的心态，但最终恹恹欲睡。

　　罗老师团队的直播状态，的确没有那么体面。

　　推销极米投影仪，直接说错品牌名称，当场道歉并号称退场“休息”，极米董事长就在旁边。

　　推销钟薛高冰棍儿，连官方宣传文案都没念明白，以至于直播搭档解释了几分钟钟薛高冰棍儿的外形设计非常像瓦片。

　　推销小米手机，表示自己最喜欢的功能是小米10Pro可以逆向充电，然后掏出了iPhoneXR展示逆向充电。

　　推销飞利浦智能门锁，朱萧木把指纹识别器说成了指纹采集器。

　　推销网易办公椅，让直播搭档演示向后躺，反复说万一摔倒了算工伤。

　　推销中国电信靓号，到直播最后一分钟想起来补个赞助商权益口播。

　　老罗说，直播卖货不为挣钱，就为交个朋友，抛开整场直播的大部分商品都不能达到全网直播价不说，光是看这个直播表现，能真下单买东西的，确实是老罗的真朋友。

　　罗永浩的代理公司给媒体们发了一份直播带货的新闻稿，标题叫做《罗老师进军电商的原因和核心优势》，里面说电商业务是罗老师的初心，在规划新业务的时候，核心考虑的是市场需求是什么、自己是否能满足这些需求。

　　巧了，如果你朋友圈有微商，肯定也能看到类似的话术，只不过可惜的是微商普遍没有罗老师贴金能力强，上面这段话，在微商那里，叫做：都是为了兄弟姐妹与家人们好。

　　当人们反复琢磨李佳琦是如何成功的，大多数都提到了李佳琦在直播前的反复准备，直播产品的真实低价，以及直播时的“真情实感”，你还别说李佳琦浮夸，人家是真的自己用了再卖的。

　　而罗老师昨晚的直播，第一次让人见识到，有一种直播叫做磕磕巴巴念PPT，有一种购物平台荐物标签叫“低过老罗”。

　　整场直播最讽刺的地方，也许并不是老罗把极米叫成了自己曾经的品牌坚果，而是在发布会前的预热，老罗特意拍了个视频讽刺直播中领劵优惠的繁琐，然后自己直播时，面对一款选品，实在自己没弄清怎么领优惠券，直接叫了工作人员入镜，解释了一波优惠券怎么样。

　　之前每次老罗的发布会报道，我都习惯性的在文章结尾祝老罗好运，甚至在当年所有人都在说TNT是垃圾鸡肋的时候，抛出卖那么贵，也没什么人买，搞创新不坑人就不伤天害理的“护犊子逻辑”，毫不掩饰自己是个锤粉。但看完这场3个多小时的直播，说实话，我还是想念当年和王自如直播对峙的罗永浩，想念当年在鸟巢说理解万岁的罗永浩。

　　抱歉，这次直播，我真的吹不动了。

　　罗永浩的第一次直播，流量确实高，粉丝确实也买账，卖货也卖了不少，但频繁在直播中透露自己没有准备好，频繁出错，这是对观众的不尊重，把消费者当傻子，也是把合作对象当傻子。

　　观众不全是罗粉，也不是傻子，于是在直播的第44分钟，在直播间一片“废话太多”的刷屏中，老罗被助理短暂赶下了台。

　　谁都知道罗老师欠债缺钱，直播卖货也合理合法，但不把自己的名誉与粉丝的信任当回事儿，确实不太体面。

　　也真别说你看出了罗永浩的心酸，这个曾经那么骄傲的男人如今能屈能伸，然后再搬出一套“一个男人真正成熟的标签是他愿意低三下四去挣钱”的变质鸡汤，就好像谁生活就容易了似的。

　　还能保存这么高的流量，能被人关注，甚至还能卖出1亿多的货，那不叫难。成年人的艰难是：意识到没人在乎你，但是一切还要继续。

　　老罗的直播，就像是网贷套现的人，一个平台接着一个平台，透支自己的价值，很难想象在今晚直播之后，那些买了老罗产品的观众，在知道自己买的产品不是真正的低价，下周直播，还能有多少真为了和罗老师交朋友来花钱的？

　　铁杆锤粉受不了老罗推荐小米，普通用户因为抖音的开屏推荐看个乐呵，甚至还有人进了直播间都不知道谁是罗永浩，烦得够呛干脆点点键盘喷直播太慢，如果罗永浩下周不调整，一晚上卖1.1个亿的大型“在线交友”，估计也就这么一次了。

　　转头看看淘宝直播，薇娅与老罗同时段开直播，卖出去了一发航天科工火箭技术有限公司生产的火箭，单价4000万，有消息说这款火箭定金50万，链接上架后有800多客户拍下定金。4000万还能这么抢的原因也很简单，是因为这个4000万的火箭，原价4500万。

　　这种操作算不算商业炒作暂时不谈，就光说卖货这事儿，人淘宝主播卖货，人设和粉丝黏性之外，靠的还是最直接的价格优惠。10个亿的销售额，对于李佳琦来说，也就是不到一个月就能实现。

　　倒是相比于罗永浩，昨晚最大的赢家，还是抖音。从初期的各种微博预热，到罗永浩带来的话题热度，这6000万花得属实不亏，更别说在直播过程中，有大量抖音博主为了在潮水般的流量前给自己导导流，疯狂刷礼物。

　　如果说之前看直播带货基本上就是淘宝最出名，仅仅用一晚，抖音就让自己的所有用户都知道，看直播买东西，除了淘宝，抖音也行。抖音也让品牌方们看到了抖音用户的消费能力，让品牌方有信心把抖音增加到自己重要的卖货渠道里。

　　罗永浩对于抖音来说，就是扔出的鱼饵，为的是钓电商这条大肥鱼。这波操作，其实和大年三十头条宣布西瓜视频免费播徐峥电影一样，花钱不但买到了流量，还买到了一个重要的未来商业机会。

　　当然，如果抖音后续没操作好，就会像当年同样请罗永浩来做直播的陌陌，钱花了，鱼饵扔了，也挺热闹，最后，啥也没用。陌陌唐岩是锤子的天使投资人，钱可以当做慈善。字节跳动，不缺流量，还是要新商业模式挣钱的。

　　最后，希望罗老师下场直播能好好准备，敬业些，别把消费者当傻子，也避免自己显得像傻子。